“可兒……”羅季給了蘇可兒一個肯定的微笑：“你真是個小天才。”

“唉嘿嘿~”蘇可兒露出笑容等待羅姬的誇獎。

“關鍵問題是……”羅姬一把掐住她的臉蛋：“我什麽都沒幹啊！你這麽把證據刪了我還怎麽解釋啊！”

蘇可兒：“嘎？大王別捏了，疼疼疼！”

“算了，反正不是啥大事。”羅姬相信王雪純還是會信任自己的，便對跟著蘇可兒一起回來的齊玉道：“小妹，想通了？”

齊玉：“……”

“怎麽不說話？”

齊玉：“我到底該叫你哥哥還是該叫你姐姐還是該叫你嫂子？”

“我這會很混亂，讓我靜靜。”

羅姬：“……”

“可兒。”她看向蘇可兒：“你真棒。”

這是把自己的底全部給抖出來了。

“小玉……”

“哥姐嫂，讓我靜靜。”齊玉說著就坐在沙發上發起了呆，她現在很混亂很混亂。

嗯……男神是個變態殺人犯，姐姐變成了哥哥，同時又是嫂子，然後身邊還有個嫂子，再然後國外還有嫂子和哥哥……

羅姬瞪了蘇可兒一眼，不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嗎？

“大王總不是想瞞著小玉一輩子吧？”蘇可兒道：“反正今晚她受到的打擊這麽大，還不如直接說清楚，快刀斬亂麻。”

“你就不怕打擊太大一下子打死了？”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一個個的排著隊的堵自己。

“哥姐嫂，我沒事。”齊玉道：“不要怪可兒姐了，她說得對。”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還是管我叫哥吧，哥姐嫂是個什麽玩意兒……”羅姬嘆了口氣，問道：“不追男神了？”

“想清楚了。”齊玉道：“借由正義為名去作惡，反倒比明著做壞事還差勁。”

“話再說回來，木哥……木榮齋那麽多女人，我可沒幾個嫂子這麽大的心……”

“額……我們這是因為愛情。”羅姬有些尷尬，坐到了齊玉身邊揉了揉她的腦袋：“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古人有雲，‘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沒有法律的管制隨心所欲去殺掉一些所謂的‘壞人’，這個世界就亂透了。小玉，你是警察，更不能做違法的事情，懂了嗎？”

“所以這就是古代朝廷和大俠的關系都不好的原因麽？”齊玉落寞的坐著：“今天實在太混亂了，怎麽感覺所有的事情都聚到一塊來了。”

“這就是人生啊……”羅姬感慨了一下後，緩緩說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界有一界的規矩。你幹了公事，那就不能隨心所欲的去做你認為‘正確’的事情。如果你不是警察，不是口口聲聲的‘為了正義’，我才不會生這麽大的氣，不就是殺個人麽。”

齊玉：“……”

“那哥哥你殺過人嗎？”

“嗯……殺過。”羅姬想了想，轉頭問蘇可兒：“可兒，你說我要不要立一部法，專門負責牛鬼蛇神之間的這些事？”

蘇可兒兩手一攤：“這種事可別問妾，妾只會禍禍。”

“當本事了你。”

“哥，我有個想法。”齊玉擡頭對羅姬說：“剛才可兒姐說你是華夏最厲害的神仙，是不是真的？”

“吹的。”羅姬翻了個白眼說：“我現在就是個弱雞。”

“額……”齊玉有些失落：“那可兒姐說現在全華夏的神仙全歸你管，也不是真的啊……”

“這個倒是真的。”羅姬道：“目前雖然只有個空名，但按理來說他們確實得聽我的。”

“帥啊！”齊玉一拍大腿：“哥，你現在就是武林盟主啊！”

“哈？”羅姬一楞，不屑道：“瞎扯什麽武陵盟主，哥可是政界二把手。”

“差不多差不多。”齊玉說：“你看啊，主席管所有，總理負責普通人，你負責神仙這一塊，就跟武林盟主差不多嘛。”

“所以普通人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安心管好那群‘體制外’的人。”齊玉頓了頓，接著說：“你看看電視劇裏的武林盟主平時都是怎麽做的，你照著做不就行了！”

羅姬想了想，有點道理。

可是他平時不看電視不追劇，所以就開口問道：“我不看電視劇，你平時看的武俠劇裏，武林盟主一般都幹些啥？”

蘇可兒想了想：“妾這幾天追了幾部劇，武林盟主一般不是籌劃著謀朝篡位，就是策劃著禍害江湖。”

齊玉也想了想：“我看的電視劇裏武林盟主一般都是莫名其妙就被人害死了，之後就有一堆人爭這個位子，接著就在江湖上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然後六扇門就出來查案，在江湖各大勢力之間游走最終破獲案件抓捕兇犯。”

羅姬皮笑肉不笑：“呵呵。”

親妹妹，親媳婦。一個從剛見面就攛掇著自己去謀朝篡位，另一個指著自己這條命來搞個大案子……

“算了不說那些了，可兒剛剛你審問那個露絲，問出來了些什麽？”

蘇可兒回答道：“回稟大王，妾確實問出了不少東西。”

“哦？說來聽聽。”

“大王。”蘇可兒正視羅姬：“這些西方的蠻子，一個都不能留。”

“怎麽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蘇可兒認真道：“他們，打算在華夏召出冥海。”

“什麽！！！”

……

冥海，是一片虛無之地的統稱。

這裏不存三界，不入五行，不轉輪回，是一片完完全全的世外之地。同時，也是三界所有勢力共同認定的流放、贖罪之處。

這是一個神奇的地方，但凡是罪惡滔天之人，死後多半都會被三界的大佬們丟進去洗刷罪孽。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所有的神死後，都要去冥海走一趟。

有的人進去了能出來，有的人進去以後便再無音訊。

據自冥海中掙脫出來的人說，冥海中存在著一個至高無上的意志，不可描述，不可議論。所有被意外懟死進入冥海的倒黴蛋都要一一向其述職，接著就要為自己的失職與過錯而買單。

在冥海內具體的經歷是什麽，沒有人知道——也可以說，他們在冥海中的記憶都被抹除了，唯一餘下的便是那個至高無上的意志與內心深處揮之不去的恐懼。

羅姬上輩子就被闡教丟進冥海裏滾了幾千年，多虧杜德悟在二十年前將他拉出來的，不然鬼曉得他還要沈淪多久。

杜德悟具體使了什麽手段沒人知道——包括杜德悟自己。

因為他的那一段記憶被‘冥海’抹去了，這並非是羅姬她們對普通人修改記憶的那種普通手段，而是更高級，更徹底的那種。

舉個栗子，羅姬她們抹去記憶的手段是將電腦文件放入回首站或者加個密，日後說不定還有找回的可能性；但冥海將記憶抹去的方法則是將整個電腦硬盤放進焚化爐裏燒他個三天三夜……

“召喚冥海？”羅姬皺著眉：“他們想幹什麽？”

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傑克為什麽要自殺？是為了去冥海麽？傑克會不會也和這件事有所聯系？

“大王不必擔憂。”蘇可兒開解道：“管他們想做什麽呢？這種事情根本是不可能成功的。”

“不不不。”羅姬搖搖頭：“他們可不是普通的凡人會被邪教愚弄，那是一群神，真正的神。”

“他們既然有了召喚冥海的想法，並且已經在實施了，那就一定有著一些我們尚不清楚的東西被他們掌控了。”

“我們不清楚的東西被他們掌控了？”蘇可兒瞪大雙眼：“不可能！妾已經活了好幾千年了！明悟世間致理是成為仙人必不可少的一步！”

“你只明了一種理，悟透了一種道。”

“世間有多少理，又有多少道呢？地球存在了多少年呢？”羅姬反問：“宇宙又存在了多少年呢？”

“四十六億年啊。”羅姬嘆了口氣：“單單是地球就已經存在了四十六億年，那麽宇宙呢？不可知，不可想。”

“在人類之前，稱霸這個星球的，可是強大的龍族，但是為什麽他們差不多被滅了個幹凈，只剩下最高貴最強大的寥寥數種存活於世？而且後來僅存於世的龍族對那場滅族之災根本毫無印象，只留了人類瞎雞巴猜什麽小行星撞地球什麽的……”

“我們都是修行中人，所以盤古開天辟地什麽……嗯……你懂的。”羅姬道：“冥海這種‘不可言明’、‘不可理喻’、‘如果不親身進去就根本不知道裏邊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不能以常理而論。”

“我上輩子進去過，但是現在，甚至於關於你我之間的一些事情我都想不起來。”羅姬看著蘇可兒：“你應該懂，哪怕是投胎轉世多少次，修為到了我們這個級別，如果非要想起來上輩子的事情，咬咬牙完全是可以的。”

蘇可兒有些失落，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很渴望羅姬可以回憶起她與他之間發生過的那些故事，不論是愉快的，亦或是可悲的。

“但是對於冥海，我骨子深處有一些顫栗。這是源於靈魂的，鬼知道這幾千年我在裏邊經歷了什麽。”羅姬接著說：“你知道我心大，按你所說，上輩子不論是你的來歷還是你的目的，我都一清二楚，但是一直鐘愛著你，所以我這輩子也不會死命去回避我和你之間的記憶。”

“雖然我不想憑空多出來一段記憶，但是正像你說的，我的兩生在你的一生之中，既然決定要和你永遠在一起了，我認為我有責任回想起和你在一起的苦樂酸甜，畢竟那是你與‘我’一同經歷過的。”

“我試圖去回憶上輩子和你在一起的事情，這樣也好對你有個交代——不至於讓你等了好幾千年卻發現等到了一個完全不愛的人。”

“但是……”

說到這裏，羅姬的身子開始發抖：“但是只要我一往前回溯自己的記憶，就會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恐怖之感，那是……比死，不，神魂俱滅跟它比起來甚至都不值一提。”

“我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我寧願神形俱滅，也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羅姬說到這裏全身開始激烈的顫抖，汗流浹背，自靈魂深處產生了一種無法抵抗的恐懼。

“不要，大王不要這樣。妾不要你回憶了，不要再想……”蘇可兒抱住羅姬，試圖給她安慰。在她柔軟的懷裏，羅姬也確實感覺自己好點了。

“啊，老哥……”齊玉撐著下巴：“我剛剛失戀，你們倆顧及一下我的感受。”

“剛剛還在說正事呢，然後猛地一下子就開始煽情……”她往沙發上那麽一躺，嘆了口氣：“我總算知道為啥我那麽多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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